梓言望着已经合上的车帘,听着安乐与流痕小声的说着话,偶尔传来了几声笑声。想到安乐明亮的眸子,果然是一点没变呢!他不由陷入了回忆。

天下初定之时,因为叔叔有事无法照料她,婶婶便带着他回了娘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安乐。

那时的安乐虽然已经五岁,却只有两岁般大小,刚刚学会走路,磕磕绊绊的模样总会让人有一种她下一步就会摔倒的错觉。他不由看的新奇,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跌倒再爬起来坚持练习走路的女孩。即使旁边有人,也不肯撒娇的哭一声,真是倔强得可爱。

她慢慢试探着走路,却还是走了几步又跌倒了。可能跌得疼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哭一声,还是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着。

梓言都不由为她心疼,她何必这般坚强呢?女孩子不就是应该被捧在手心,好好呵护的吗?

婶婶见到自己这般模样,不由打趣道:“我这侄女娇憨可人,将来给你当媳妇可好。”

或许那时还是害羞,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条件反射地说道:“谁愿意娶她这个丑丫头。”

女孩听到这话,停下脚步,叉着腰,撇着嘴,很是不满,“你以为谁愿意嫁你啊!”转而满脸嫌弃,骄横地说:“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就撺掇我姑姑要娶我,真是个不害臊的浪荡子。”

那时的安乐虽摔得有些狼狈,但也娇俏可爱,尤其是左颊的小小梨涡,甜美得仿佛绒绒的m.3qdu.com。女孩眼神明亮,赌气的模样更是惹人心动。那时他就在想如果以后娶了她,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只是他不知,那时娶安乐为妻的想法就在他的心里生了跟,发了芽,成了他一生的心愿,也成了一世的执念。

安乐一行人走进客栈后,伙计殷勤地过来打招呼,却在看到安乐时愣了一下,转身跑进了内堂。

正在他们摸不着头绪的时候,客栈老板笑眯眯地迎了出来,对着安乐笑道:“是沈姑娘吧!”

安乐习惯性地看了看流痕,见他没什么异常表现,便点了点头。

“姑娘,这边请,令慈已为你打理好一切。”老板恭恭敬敬地招呼着几位上楼。

安乐对这样的情况有些不满,感觉自己就算离开了禹山却依然没有脱离母皇的视线,好像还是没有自由。

“早就听闻沈家商行遍布全国,果然名不虚传。”梓言摇着扇子满脸笑意地贴近安乐,一双眼别样勾人。

安乐撇撇嘴,叹道:“这并不一定是我家产业,怕是我母亲派人把所有的客栈酒肆都打理了一遍。”说罢,默默地摘下头上的蓝黛簪,不动声色地塞进袖口,好像什么也没有做过。

想来母皇不会大张旗鼓地弄出她的画像,他们能认出她一定是因为这个特殊的簪子了。

这一切却全部落在夜晏的眼里。

“你是说你是为了谢家的事而来。”安乐与流痕对视一眼,彼此看到眼神中的凝重。

安乐用筷子蘸了蘸酒,在桌子上画了一条线,说道:“先是我的踪迹被销匿,与此同时,”她又在旁边画了一条交线,“谢家镖局受到委托。”她在交点处点了点,“然后我与谢煊相遇,受他相邀,留在镖队。后来我们遭遇袭击,除了我和夜晏,无一生还。”说罢,又点了点第二条线最初的位置,“谢家满门被屠。”

安乐又画了第三条线,与前两条线相交。

“你因调查此事,差点遇害身亡,而现在却又与我们相遇,那我在树林发现你是巧合还是他们算计好的?”看起来倒像是个巧合,毕竟是她临时决定停车的。

梓言却是没有回答她的话,问道,“夜晏是什么人?镖局的?”他看着桌上已经半干的酒渍,不由皱起了眉,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许多。

“唔……”安乐沉吟一下,“我与他相遇时,谢煊告诉我那是他师弟。后来镖队出了事,他告诉我他只是有事去雪城,正好和他们一路,为了安全,就结伴了,就和我一样。”

“我们先不管这些。我觉得袭击你的人和袭击我的是一批人。只是不知道他们针对的是谁。如果只是我的话,那对于镖队的事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并不想让人知道这批货的来源和去处,所以杀人灭口,对你亦然。”安乐眼神明亮,却十分郑重,“因为这批货是。”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