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瞅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富贵,便也猜出这夫妇俩估计是搞的突袭,毕竟他前些时日似乎的确是太张扬了些,手底下新收了个护卫的消息只怕是早传到段丞相耳中了。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至于搞这么一遭。
段丞相在朝堂上浸淫已久,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便是不怒自威。他捋了捋下巴上那一丛长胡须,压根没搭理段以而是径自看向陆圻,“你便是这小子前些时日新收进院里的人?”
陆圻不知他这是何故,只能按兵不动:“是。”
段丞相牵着夫人到桌前坐下,眼神犀利地望向站在段以身旁低着头戴着面具的男人,沉声问:“你这面具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生得见不得人?”
不等陆圻开口,段以倒先跳了出来,“爹,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陆圻他小时候受了伤,这一张脸都给毁了,若是不戴着面具的话总归怕一个不当心吓着府中女眷的。”
丞相横他一眼,头也没抬地用茶杯盖撇去杯中漂浮的茶叶沫,“以往倒不见你对府中人如此上心,想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什么决定之前切记好好考虑清楚,否则总归有那么一天老头子我也保不住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似有若无地飘到了陆圻那边,段以心口一滞暗叫一声糟糕。
段丞相可不比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下人,约莫是一眼就能看出这陆圻并非普通人。这话的意思也算是给段以变相提了个醒,不过好在没让他把人给赶出来,段以多少还是松了口气,暗暗琢磨着得尽快把陆圻通缉犯这名号给去了,不然迟早都是一个大隐患。
谈话到半途,段丞相便被下人以要事为由给叫走了。总算是逮着机会,段以自然是赶紧使眼色让陆圻开溜,自己则是凑到了段夫人面前同她撒娇,“娘亲真是狠心,这寺庙暂住竟住了一月有余,您不在的时候爹可是好好收拾了我一顿,还罚了我禁足。”
段夫人体弱,膝下只有段以这一个孩子平日总归是宠溺了些,此次去寺庙吃斋念佛一月为的也不过是替段以祈福。见他又掐头去尾地告状,不免失笑出声,“你这孩子,娘亲听说的可是你刚到岚洲城没几天便在这街道上纵马,还险些伤了人命,你爹只是罚你一月禁足都是轻的。”
“咳……咳,你爹方才说的那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都已经老大不小的人了,早些年圣上便提过要让你娶亲,哪怕是迎一位侧妃进门总是好的。”寺院条件不比相府,段夫人一番话说说停停,时不时还要把那口气给缓上来,吓得段以压根就不敢再反驳。
“当时你称是年纪尚轻还不急成家我们也不好难为你,这又过去几年了,你总归不能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啊。”
这话听得段以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原主其实早在几年之前便清楚了自己的性向,以往在京城跟着那些公子哥逛青楼四处吃喝玩乐,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将这事儿给掩盖下去。
他不愿接受现实又不得不接受现实,更加无法与人倾诉,至于将此事告知自他到了适婚年龄便盼望着抱孙子的丞相夫妇就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了。
早几年段夫人的身体还勉强过得去,原主好歹还能假装这事不存在一般每日潇洒快活地玩乐。可这几年以来,段夫人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差了许多,段丞相回乡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让她能在故乡好好养病。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喜欢男人,老段家以往就要断后了,估计能气得直接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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