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以后,很明显的,叶红旗好像一下衰老了好几岁似的。  原本开始有起色的生活,也跟着恢复了原样,他每日除了喝酒还是喝酒,再也不做一丁点的农活,家务更是想都别想。  柳兰走的时候把家里所有钱都卷走了,连带叶奶奶偷偷藏房间的私房钱,以及叶家卖猪卖粮食,用来来年买种子请人工的钱,都全部被柳兰卷走了。  至于叶红旗喝酒的钱从哪里来?在叶均在家的时候,叶红旗只缩在自己屋子一动不动,当叶均上学或者出门干活儿的时候,叶红旗便走出他的卧室去找叶奶奶。  “妈,给我钱,我买酒。”  他对叶奶奶能说的,永远都是这句话。  叶奶奶比几年前更加苍老了,头发早已花白,苍老的面容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睛越发浑浊,最近经常在喊眼睛看不清,叶均既心疼又无奈,只能去三上采一些野菊花,蒲公英之类的熬水给她喝,或者烧水让她熏一下眼睛,希望她的视力能够好一些。  这个家里穷得一分钱都拿不出,根本无力带叶奶奶去外面看大夫。  叶奶奶看见瘦骨嶙峋的儿子眼巴巴看着自己,让自己拿钱给他买酒,她心里难过不已,温声道,“儿啊,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们不喝那么多酒,你要不要喝粥吃饭?娘给你做啊!”  “酒,我只要酒!快给我酒!”  眼看着叶红旗情绪开始激动,叶奶奶顾不得其它的,忙掏出两块钱零钱给叶红旗。  叶红旗拿了钱后,回头在自己屋子里找到一个空酒瓶去村口小卖部打酒去了。  村子里卖的是散装的劣质酒,有不少是酒精勾兑的,只是这个时候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上品里面的门道,即使有人说喝酒不好,叶红旗依然一瓶接着一瓶酒一直喝。  因叶均和叶绿都在上学,家里就叶奶奶一个老人,根本没有人管得住叶红旗。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月。  这一日,叶红旗喝完酒以后没一会儿,便开始喊肚子疼。  “好疼,我的肚子好疼啊,来人,快来人!”  因家里的活儿比较多,叶奶奶都拖着苍老的身子干活去了,叶红旗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得沙哑了,却根本没有任何人应答他。  叶均和叶绿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叶大伯。  叶大伯随口对叶均打招呼,道,“均啊,你回来了?”  “大伯,我回来了。你这是去干啥去?”  叶大伯听了这话,不由道,“你回来了倒是刚好,还不是你奶奶?她割了好大一堆的草,她老胳膊老腿,哪里背得动?你快随我去帮她背草。”  叶均听得眉头直皱,道,“我奶奶不是说她腰疼吗?怎么又去干活去了?”  叶大伯苦笑一句没有回答。  叶均一想到家里的叶红旗,瞬间也沉默下来。  叶奶奶私下补贴叶红旗的事情,叶均不是傻子,他怎么会看不见只是一来,最近叶奶奶身体越来越差,叶均不忍她不高兴,二来,叶红旗在柳兰跟人跑了以后,他的身体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叶红旗以前穿的裤子如今都显得空荡荡的,一双腿好像两根骨头架子藏在裤管里,叶均看得心里发慌,却根本没法和任何人商议。  叶均一时心软,在说过几次以后,眼见着叶奶奶和叶红旗依然我行我素,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此时,他叹息一声,道,“大伯,我去给我奶奶背草,你就别去了啊,真是麻烦你了。”  叶大伯见叶均长得高高壮壮的一个小伙,也是放心的,便点头道,“好,你去吧。”  叶均当即把手里的书包递给叶绿,道,“叶绿,你先回去吧。”  叶绿想着家里的鸡鸭要赶回家,猪食肯定也要切一些勾兑了喂猪,一家人的晚饭还要现煮呢,便也点头,道,“哥哥,那我先回家做饭去了。”  “好!”  兄妹两人当即分别离开。  话说叶绿一走进家门口,脚步就有些迟疑,看着黄昏时候黑漆漆的叶家老屋,她老感觉家里空荡荡的,好像要吞噬人坟墓似的。  她脚步也有些迟疑了。  乡下人家,家家户户都认识,只要不是下地干活,一般大门都是敞开着的,叶家自然也不例外。  在下午这个时候,睡够的叶红旗一般会一个人端个凳子坐在屋檐下发呆,不过今天并没有看见叶红旗的身影。  在叶绿迟疑的刹那,屋子里正好传来叶红旗痛苦的□□声。  “啊!好痛,好痛啊,好痛!”  一种从牙齿缝隙里咬出来似的痛苦呼救□□声在叶绿耳边传来。  叶绿打了一个冷颤,一下回过神。  迟疑了一下,叶绿来到叶红旗的房间跟前道,“爸爸,爸爸,是你吗?”  叶红旗的声音再次传来,“好痛,好痛啊,好痛!”  听着叶红旗的惨叫声,叶绿好似也感受到那种疼痛似的,不由再次打了一个冷颤。  等她推开叶红旗房间的门,刹那,一股恶臭传来险些熏得她直接昏过去。  叶红旗的房间灯光很昏暗,在当初修建的时候,房屋结果没有布置好,叶红旗的卧室不但临近粪坑,且在两边屋子的中央,导致他的屋子不但潮湿,而且连个窗户都没有。  叶绿把房门打开,又顺手把一旁的电灯打开,这才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形。  这屋子里的情况看起来可真不大好,叶红旗跌到在地上,正在抱着肚子痛苦□□。  在叶红旗脑袋旁边,全部都是他的呕吐物。  屋子里的恶臭大部分应该是这些呕吐物传来的。  似被灯光刺激了一下,叶红旗眯了眼睛道,“水,给我水!”  叶绿见他眼窝深陷,一脸痛苦,忙道,“爸爸,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端水。”  叶绿慌忙来到厨房,万幸前一天晚上的时候,她烧好的热水还在,她倒了一些出来,发现水温刚刚好,忙给叶红旗端过去。  “爸爸,水来了。”  她把水递过去。  叶红旗端起碗快速就把水喝完。  等喝完,他好像感觉好了不少,原本半闭半睁着的眼睛,此时也睁开了。  叶绿关心的道,“爸爸,你好些了吗?你……你吃饭了吗?你想吃什么呀?我现在去做饭!”  叶红旗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眼前娇嫩如花的女孩,在玻璃瓦投下来的夕阳最后一缕光照射之下,她的皮肤那么雪白稚嫩,微微的红润里透着健康的气息!  他好像再次闻到了春天里雨后青草的气息,又好像回到年轻时候那个有着暖阳午后,那时,他吃一杯茶水,在村口大榕树懒洋洋晒太阳,一晒就是一个响午。  那时的蝉鸣叫得那么吵人,可是他即使在是睡梦里,却一直无法忘记那曾经的蝉鸣。  “爸爸,怎么了?”  叶红旗沙哑着嗓子道,“过来!”  叶绿不疑有它,凑过去道,“爸爸,我给你拿来了洗脸帕,你先洗个脸。”  说着话,她把手边的洗脸帕递过去,便打算转头去清理地上的呕吐物。  结果她一个不注意,叶红旗一下抓住她的手,且用力把她朝着他的身上拉。  一种滑腻恶心的感觉传来,好像被毒蛇盯上,叶绿一边用力挣扎,一边惊呼道,“爸爸,你……你要做什么?”  叶红旗翁着嗓子道,“柳兰,我已经努力对你好了,你跑什么?我是你丈夫,我才是你的男人啊!……现在,便让你看看谁才是你真正的男人。”    叶绿虽然才十二岁,但是她不是傻子,虽然如花骨朵一般的懵懂,此时却一下感受到了毁天灭地的危险。  她脸色都吓得惨白了,一边用力挣扎,一边道,“爸爸,爸爸,我不是妈妈啊,我是叶绿,我是你女儿叶绿。”  叶红旗的眸子刹那闪过黝黑的精光,眸子里明明是花骨朵小女孩惊恐哀求的模样,他却依然喃喃道,“柳兰,柳兰,我是你的丈夫,我才是你的男人。”  眼看着叶绿便要被他拉扯过去,叶绿对着他手腕就恶狠狠咬下去,叶红旗吃痛,手一松,叶绿得到机会,拿起手里装开水的碗朝着他身上恶狠狠砸过去,叶红旗还在发愣,叶绿一个转身,连跑带滚的跑出了叶红旗的房间。  ……  等叶均和叶奶奶回家的时候,叶均看了看家里,觉得家里太过漆黑,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由对着屋子里喊,“叶绿,人呢”  叶奶奶倒是不在乎叶绿,她关心她的儿子。  叶奶奶匆忙走入叶红旗的屋子,道,“儿,儿啊,你起来了吗?现在咋样了?”  伴随电灯打开,下一刻,叶奶奶尖声谩骂道,“儿啊,谁砸你脑袋了?儿啊,你没事吧?我的儿啊!”  叶红旗脸色惨白的道,“是叶绿,我睡的迷糊了,不过对着她喊了几句,她就拿碗砸我。妈,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她为何要这样对我?妈,我的肚子好疼!”  叶奶奶听了这话,脸色立即变了,“儿啊,你等着啊,娘去教训这个死丫头,不过一个养女而已,哪来的胆子打家里的主人?”  说完这话,叶奶奶来到厨房后,二话不对,一下挥动巴掌,且对着叶绿的脸上就是一个耳光  “啪!”  原本垂着头的叶绿被打呆了,叶均则直接瞪大了眼睛。  “奶奶,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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