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臣遵命……”曹恒擎躬身拱揖道。遂告退而下……

晚宴的时间,曹恒擎如约而至……举目望去,除了舞女歌伎,竟然只有他与林震雄二人。“今晚我要介绍人与你认识啊……”林震雄说。“谁?”“暂且先不说,酒酣之时再言。来,今晚我要与先生一喝尽兴不醉不归……”

于是音乐奏响,轻纱曼姿的舞女并着歌伎那婉转悠扬的琵琶声翩翩起影……那音乐轻柔舒雅,丝丝滑心,如柳丝拂面,洁溪浸体,时而月色冷照,时而残阳馨暖,仿似自然的天音,天道的律动,令人惬意地入画入境……曹恒擎不禁浸润其中,沐浴沉醉……这时一歌伎姗姗而来,轻姿曼舞,身形美到极致,妙到毫尖……伴随这乐词音律,万般景象,端的融为一体……曹恒擎看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不觉间这歌伎已飘然至曹恒擎身边,款款为他斟酒……他定睛细看时,惊得非同一般。此歌伎正是碧京城大名鼎鼎的名伎的慕亦诗。这平时可是帝王将相的陪同啊,自己一介区区瀚林院书生万想不到今日竟得此福遇……还真是陪在太子身边就是不同啊……再细看时,那美到极致的脸颊轮廓,映着红绯暖煦的灯光,令他简直是不觉心跳加快,手亦轻抖……慕亦诗挨他挨得很近很近,轻纱薄裳,玉肩如滑,肌肤晶滢,体香透鼻……曹恒擎已经有些难以自持,仿佛就快大势不妙,彻底沦陷了……他平素只好读书,稀染风月,加子个矮人丑,在那大碧京城的外形各异风姿各奇一山更比一山高如云美女面前常感自卑。今日突然如此气质非凡绝色丽质的名伎相伴,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

其实曹恒擎一直是久仰慕亦诗碧京第一名伎的大名的,暗中是倾慕垂涎不已……也才在不同的场合见过短短几次面,甚至都并未打过招呼,但就已经被她的美色倾倒,折服和被沉陷了。慕亦诗身材高挑,窈窕异常。最是那云鬓高髻,形容华贵,又落落大方的高雅气质,实为一般女人所没有……而曹恒擎比她整整矮一个半头,站在一起。因此慕亦诗在他心中不仅仅好似一个形貌美丽的公主,还是个棋琴书画诗词歌赋俱皆精通的才女。非但如此,还具有一种独有的睿智,聪慧,机敏,灵动与哲思……有的女人光是美丽,但是没有气质。有的女人颇有些许气质,但形貌并不美丽。惟这慕亦诗凌然是美丽非凡又气质非凡……但他知道慕亦诗是根本看不上他这个小矮人的,故从来就不敢同她打招呼,连正视她的眼睛都不敢,几次迎面而过他都将头慌然低下……其实他真心原本是想好好看上一眼的……然后回家后他就蒙上被子把她好好来想象与回味……并作为**的对象……现实不可能,就梦中想它一把……也算是种另类的满足,虽然有点自我欺骗和做白日梦的嫌疑……

可如今慕亦诗就在身边为反斟酒,靠得那么近,以致她玉润弹盈的肌肤都触到了他的身体,那体香更是浸沐得他心跳如鼓,酣迷沉醉,激荡起伏,潋滟漾漾……跟着林震雄就命慕亦诗就在曹恒擎身边轻倚而座,她就取琴而弹,吟诗颂赋,纤纤玉手下落之处,琴音如石落澜溪,溅得玉珠清丽,水露羞幽,涟漪圈圈,盈盈扩散……一时令曹恒擎感觉自己仿佛与慕亦诗已是神仙伴侣,相偎柳岸,轻风皓月,絮尖如雨,落红满溪,拂了一身还满……执手相看,含情深深,罗裳轻解,兰舟独上,浮萍苇草,浓幽深径……

正沉醉不已处,灯光突然尽灭,一片漆黑,旋即又幽然点亮,然却黯淡好许……但见舞女歌伎皆已去,只剩慕亦诗玉裳已腿尽,娇盈胴体的曼妙舞姿便在曹恒擎面前呈现……那身形流线明快,体态曲韵婀娜,臀腿之形,弧度圆润,饱满弹盈,恰如黄金分割,性感妖娆,曼妙至极……把个曹恒擎看得欲火中烧,两眼不眨,死死不移……林震雄自然一瞥,不觉嘴角挂笑……

“我有意将恒擎先生从翰林院上调至监军府作总监军,不知恒擎先生意下如何……?”林震雄突然问曹恒擎道。

“这个……”曹恒擎一时语塞。“同时慕亦诗小姐也久慕你的文章学问才情哲思。想必你也垂青亦诗小姐的佳貌才情,今夜不妨就让你们好好切磋,共室深谈一番……同时也让亦诗小姐好好服伺陪伴你一夜……”林震雄说道。“这……”曹恒擎更是惊得有些呆了……看着仍在背对他们兀自曼舞的慕亦诗,他知道林震雄的言下之意……说实在,他心里甚至有那种感觉,若得慕亦诗身体一回,便是死也值,此生在女人的事情上几近无憾……然而这样的机会自己曾经也本是可以求得的……乃因自己不愿牺牲心中的原则坚持而加入那违心的所在……若蒙起眼来把那原则吞了,以他之才学见地也早已高官厚禄位重权高,地位财富美女哪样又会缺呢……?同时他知道翰林院在这碧京王宫内虽然地位不低但并无甚实权,主要是与书藉文章打交道。但监军府则不同,那是实权重权之地,油水肥水之所。入得其中,四面八方的都要来巴结讨好……倘身职其中,位总监军之高位,金银财富,美女名伎,要有尽有,想什么就是什么……真要是那样,又何止一个慕亦诗可以相陪得手呢?诺大碧京都,有多少个慕亦诗级别的女人,成千上万啦……而且山外有山,楼外有楼,胜出慕亦诗的也自是数不胜数……然而就因为自己心灵中那份不愿违背真心之愿的原则坚持,亲手把这一切都撕得粉碎了……这是一场选择煎熬,是屈服于眼前的肉欲还是屈服于自己一以贯之的心灵坚守原则?在自己心中它们到底孰轻孰重?选择前者就必然要践踏后者……鱼和熊掌无法兼得,必舍其一。所谓二者可以兼得之言,乃属自我欺骗的谎言,乃是伪善之徒的自我开脱自我赦免自我昧心解释的自欺欺人……再说那个总监军之位,那确实是个不适合自己个性兴趣和真心喜爱的地方,得说很多官冕堂皇的空话假话违心话,得应付很多各形各色功利之人,那些于自己而言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自己最感自在,踏实,舒心之事还是读书,研究,思考……那才是适合自己的方式……最重要的是在那个位置上,自己的所谓真理追求,原则坚持必将被粉碎得惨不忍睹……那么自己必将是得了实利,失了灵魂……我到底是选择实利还是灵魂呢……?选择混入那世俗的庸碌无耻的大军还是选择依然坚持拒绝那使自己感到活得如同形尸走肉和牵线木偶的违心?翰林院虽然也是一个听话部门,牵线木偶部门,遵照君王的意志做事的部门,但好歹还有书藉打交道,还有一点心灵遨游的自由空间……我不能作无耻的人呀,为了眼前这美色,为了总监军那厚位,就可以马上出卖自己的精神原则和心灵良知,那么我在太子面前,在众人面前还怎么一言九鼎,义不容辞呢?岂不是所说的自己都先把它当作了屁,那今后大家还怎样看我信我?我又将怎样看自己信自己?这不是我自己把自己心灵精神的那套信仰与坚持给彻底否定了?这不是我自己把自己那么多年来一直在坚守的那些东西给彻底摧毁了?

想到这里,曹恒擎毅然决然地对林震雄说:“太子邸下,你的美意恒擎心领了……但请还是让恒擎尊重自己内心真实的意愿和坚守吧……我还是呆在翰林院感觉习惯一些……”见他这么说,林震雄不由地心生几分佩服,有些敬重地看着他,轻轻点点头,手一挥,慕亦诗便拾起纱裳披上穿好,款款退下……

慕亦诗刚退去不久,就有侍卫来报:“青峡郡桃源谷赵裕三派人紧急来见。”林震雄遂召使者进见。来人求告:昌绿,高渊,新黎,巴茨,巴琉金五国联军大举进攻入侵桃源谷灵石渡,请太子派军前往求救……

林震雄闻言一惊,盏杯都不由碰倒了,酒淌流桌上……“嘿,这五国到底还是坐不住了……要进来强抢蓝瑰了……云飞龙的影都还没见着呢,他们就按捺不住了……反正我现在亦不拦截追杀云飞龙了,也用不着跟他们纠缠了……况且我还要指望云飞龙今后能帮我除灭他们呢……所以当借此机痛击他们……也好牵制住他们,使云飞龙一行能减少阻碍地返回西明津……”想到这里,立马派人传令白宇芒,李南昭,李龙浩率大军直扑灵石渡救援,一面又派人使流星快马紧急调动已驻守西北方向的薛琥兴,孟德威,马登自西北出军,紧急赶往灵石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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