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程夫子这话,众学子像傻了一般,这还是那个铁面无私的程夫子吗?
在众学子羡慕的目光中,钟无稽得意洋洋地自由出入私塾十来次,如无人之境一般,好不快活。
趁着程夫子不注意,三公子还时不时朝三公子做个鬼脸,戏谑的意味很明显。
三公子脸色铁青,胸脯上下起伏,显然忍得很辛苦,哪还有心情读书。
“夫子!我要去茅厕!”
“不是给你说过嘛?要去便去,不用……”恼怒的程夫子说了一半停了下了,他发现说话的并非钟无稽,而是三公子。
他盯着三公子气哼哼道:“不许去,憋着!”
程夫子对待钟无稽和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这让三公子怒火中烧,口不择言道:“夫子不公平,为何钟无稽去得茅厕,而我却要憋着?”
程夫子并未发火,早有准备一般从案几上拿另外一张绢纸,走到三公子面前,慢条斯理道:“这是华郎中开的诊书,钟无稽患有尿急症,须时常去茅厕!你若也有华郎中的诊书,便可和他一样!”
一听“诊书”二字,三公子脑袋“嗡”的一下,他知道这次又栽跟头了了。钟无稽太狡猾了,准备太充分了,分明就是挖了坑等着自己跳嘛。
果然,夫子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长记性,该打!”
……
钟家二进院的西厢房共有五间,左面两间是三老爷住的。右边的三间,则住着钟老爷的妾魏氏和她的儿子三公子。
老太爷用情专一,除了原配夫人之外,没有再纳妾。钟老爷却不一样,除了正妻刘氏以外,还有妾魏氏和婢女许氏。
魏氏原本是青楼女子,也不知怎的就被钟老爷看中,为她赎了身,从良进了钟家成钟老爷的妾。
魏氏虽然在青楼待过,但好歹也是良籍出身,身份比许氏要高些。她不敢与夫人争长短,但在许氏面前颐指气使却是常有的事。在她的熏陶之下,三公子在钟无稽面前,自然会有一种优越感。
钟家的祖训,魏氏很清楚,她心中知道自己的儿子作为庶子,将来不可能有机会继承钟家家主,离开钟家是迟早的事情。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儿子离开钟家后,能像老太爷的二儿子一样,成家立业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这样也不赖。
“哐嘡!”
魏氏正低头想着心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原来是从私塾回来三公子,一进屋便气哼哼地将“书包”掼在地上,笔墨纸砚洒落一地。
三公子虽然已经十七岁了,可在母亲的溺爱之下,似乎总也长不大,时不时会使小性,魏氏也习以为常了。
“无涯,你这是怎么了?”魏氏笑吟吟看着儿子。
“没什么,不用你管!”三公子脸色很难看。
魏氏了解儿子的秉性,知道他肯定是受了委屈才会这样,便柔声问道:“是不是程夫子又责罚你了?”
三公子沉着脸没有说话,程夫子今日的做法虽然有失公允,但三公子心中却并不忌恨程夫子,他把账都算到了钟无稽的头上。
“无涯,听阿娘一句话,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得好好读书,程夫子对你严厉些是对的,你可不能跟夫子呕气!”
“这事与程夫子没关系!”三公子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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